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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家者也許陌生 但並不遙遠

發布日期 : 2023-11-04

【記者 陳虹汝、張威蓁/綜合報導】

片長:7分48秒

無家者對大多人而言是一群面容模糊的對象,認為無家者們的生活不同於大眾對於「正常生活」與「家」的想像,而造成這樣的原因,是由於他們的好吃懶做。然而,無家者的面貌有千百種,造成他們位居現況的原因和他們的生活現況與我們想像中的不盡相同。

無家面容 不再模糊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阿旺:「我現在六十四歲,不知道要活到幾歲。」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謝阿姨:「(時間)如果倒回去,像你們這樣多好,我要重新規劃我的人生。」

無家者的生活不同於大眾對於「正常生活」與「家」的想像,他們時常出現在我們的生活周遭,但我們卻對他們一點都不了解,甚至有許多的誤解,大多人對無家者的印象大多流落街頭,無固定居所總是向人伸手乞討,造成這樣的原因是由於他們的好吃懶作,在這個快速的時代裡,無家者們對社會大眾而言是一群面容模糊的對象。

記者:「阿伯頭髮算黑啊」

寒士 劉伯伯:「那他染的。」

無家者:「他很厲害。」

寒士 劉伯伯:「自己剪頭髮,自己染頭髮。」

無家者:「他年輕的時候女朋友很多啦。」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謝阿姨:「我國中二年級就有人寫信給我,我根本都不懂。」

記者:「情書喔。」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謝阿姨:「結果被我們導師,他也被他們導師叫去辦公室。」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謝阿姨:「很奇怪,不過我們的童年比較有趣。」

無家者:「我年輕那時候,那時候我們台灣經濟最好的時候。現在不行,現在的經濟又衰弱了。」

無家者:「那只能當作回憶一下而已,不要留戀在那個地方,留戀在那個地方頭腦會裝不下去。」

無家者:「有一次回去老師打電話我在工作在忙,可能脾氣比較不好,我說我去學校找她(女兒),帶著三字經,這樣不行,現在這樣叫言語恐嚇。被告啊,後來就是平息,那是我罵我女兒。」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你怎麼會沒錢?你一個月領兩萬怎麼會沒錢?」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阿忠:「我女朋友花了我兩百萬。」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你有女朋友?你的女朋友在哪?」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阿忠:「我跟她分手太會花錢了。」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你有看過她本人嗎?」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阿忠:「有睡過了。」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不要騙。」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阿忠:「真的,有睡過了。」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還有睡過?」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阿忠:「有啦。」

無家者:「我女婿開遊覽車開公車,就喜歡去賭地下期貨,把全部的地,全部的房屋都拿去地下錢莊貸款,不然我怎麼會在這邊。」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有分手就好了,不要再給人家騙了,你已經被騙兩百萬了。」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你怎麼會有兩百萬可以花?」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阿忠:「我阿公留下來的財產。」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你把阿公留給你的花光光喔?你都花在你的女朋友身上?」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阿忠:「對啊。」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太晚認識你了。」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阿忠:「財產土地那些有的沒的。」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太晚認識你了,我覺得很可惜。」

醫療困境 有工無家 

無家者在社會上作為弱勢團體,在生活中會遇到許多一般人無法感同身受的問題,像是繳納不出醫療健保費,而導致健保身份被中斷無錢就醫,或是即便擁有工作並認真生活,卻由於無一技之長、法律政策、環境結構、年齡歧視等原因,造成無家者們仍無法擁有住所與維持正常生活,失去基本的生存權與居住權。

記者:「要去看醫生什麼的(怎麼辦)?」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謝阿姨:「沒有錢啊,你借我你給我啊。」

記者:「那健保呢?」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謝阿姨:「健保也沒有繳啊。」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阿旺:「這個社會很多都沒去繳健保(卡)。」

記者:「那如果沒有繳,等到真的生病了怎麼辦?」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阿旺:「買那個便藥啊,西藥房。暫時止痛啊。」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謝阿姨:「我吃這個,吃這個吃到胃穿孔。」

記者:「你說你吃那個?」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謝阿姨:「止痛的。」

記者:「阿伯平常有在做什麼工作?」

寒士:「做工啊。」

嘉義人安基金會 無家者 阿旺:「做粗重(工)的,搬鐵的。」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你只會洗車而已嗎?」

嘉義人安基金會無家者 阿忠:「我還有讀高中啦。」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肄業嗎?沒讀完?」

嘉義人安基金會無家者 阿忠:「沒讀完。」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讀什麼科的?」

嘉義人安基金會無家者 阿忠:「汽車科的。」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你在那邊洗車洗多久了?」

嘉義人安基金會無家者 阿忠:「洗二十七年了。」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洗二十七年,那不是從沒讀書就開始洗了?」

嘉義人安基金會無家者 謝阿姨:「雖然我沒證照,但我有去幫忙辦桌的做助手,我會用啦。」

嘉義人安基金會無家者 謝阿姨:「這工作就做了,不要去求人給你什麼。」

嘉義人安基金會無家者 謝阿姨:「我如果說眼睛(視力)比較好,我什麼都會。」

現行法律制度申請低收入戶標準出現了許多問題,包括申請門檻過高,將真正有需要的人拒之門外、與家戶綁定,排除了租屋者與無家者、斷崖式的補助,使一人自立,全家便失去了補助資格。更是要求申請補助必須以戶為單位,要求無家者們先要有「家」才能申請補助。

控社助法 盼修法解套

人安基金會 督導社工 蔡宗儒:「其實補助如果他條件好的話,隨便送他去政府的窗口一下子就辦出來了。重點是他的條件就不好,第一個他子女太有錢,第二個他爸爸媽媽還在的話也辦不過。那要過可以,就是他去告子女,有時候無家者會覺得說,以前我就對不起我的子女,沒有照顧到,現在叫我去告我的兒子女兒,我也做不到。然後要證明他的子女真的不養他。」

 嘉義人安基金會站長 黃宸宏:「很難舉證啦。」

人安基金會 督導社工 蔡宗儒:「他也選擇不要,他就覺得反正我這一生就這樣吧,這是他目前的困境。」

台灣社區實踐協會社工 馬明毅:「我這邊喊一句口號,委員們幫我一起喊一句。」

台灣社區實踐協會社工 馬明毅:「社會救助。」

立法委員們:「社會救助。」

台灣社區實踐協會社工 馬明毅:「越救越無助。」

立法委員們:「越救越無助。」

台灣社區實踐協會社工 馬明毅:「正視兩百萬貧窮人民。」

立法委員們:「正視兩百萬貧窮人民。」

台灣社區實踐協會社工 馬明毅:「衛福部速提修法期程。」

立法委員們:「衛福部速提修法期程。」

台灣社區實踐協會社工 馬明毅:「社救法不修。」

立法委員們:「社救法不修。」

台灣社區實踐協會社工 馬明毅:「窮人難過活。」

立法委員們:「窮人難過活。」

吳玉琴委員:「我們依社會救助法第四條的第六項,申請戶的戶內人口均需要實際居住在所在地的直轄縣市,這個規定其實也很不合時宜。」

王婉諭委員:「我們也看到目前我們的社福體系,基本上跟我們的戶籍制度是連動的,要求人民必須在設籍,而且具有居住事實的情況之下,來向所在地的公所,提出包括低收中低收入,救助資格的申請和查核。如果他想申請低收入戶,就只能回到他原本戶籍地的所在,來提出申請,可是如果他回到戶籍地提出申請的時候,又有可能會因為查訪,被認為他沒有實際的居住事實,而沒有辦法得到協助。」

吳玉琴委員:「在規範的時候,卻是要要求他是實際居住為申請要件,這已經沒辦法回應我們社會的變遷。」

王婉諭委員:「我國的戶籍制度,其實沒有辦法真正的反應出,國人居住以及在此生活的事實。」

范雲委員:「目前綁定的制度是斷崖式的補助,他就是全有或全無,很多時候他並不鼓勵貧窮者脫貧自立,因為他只是脫貧自立了一點點,他的全家就失去了這個資格。」

王婉諭委員:「這是法律所沒有辦法從社會底層的處境來思考,而導致的結果。」

台灣社會自詡對於不同族群與社會樣貌具包容性,然對家的想像卻只有一種,社會救助法也因此出現了許多漏洞,使得原先欲兼容所有人的社會安全網只能抓住少部分人。目前台灣亦有許多民間團體與政治團體同時在倡議修法,除此之外取得社會大眾對貧窮人民的注意與關心尤為重要,這群無家者們對我們而言或許陌生,但並不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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